纯粹的极致的阴郁。
爱的尽头终于还是恨。
或许也不是恨,而是一片荒茫的绝望。
妻子粉饰着绝望,吐露着绝望,用绝望的倾诉浇灌出张真的求生欲,又让这希望以死为结局。
大概从一开始,她便仅仅是想让那双漂亮的眼睛盛满自己无处安放的煎熬心绪。
何其任性,何其讽刺。
对于一个死囚来说,求生欲又有何用,更别提导演直接安排他死在行刑前。
其实张真在妻子意图令他窒息时就已经活不成了。
他恐惧刑罚,他思念成疾,于是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刺穿自己的脖颈。
但那时他挣扎了。
被妻子堵住鼻口,他猛烈挣扎,难以置信。
妻子嘴角犹带血,却笑得轻快,俨然是清醒自持而从未深陷泥潭,当局者迷的只有张真。
结尾真有意思,车行风雪里,一家人的面目都模糊不清,像是在指向着这对夫妻之间隐晦的感情暗涌——看似皆大欢喜,实则覆水难收。
而张真是被单恋他的同性囚犯掐死的。
四季之歌已唱完春夏秋,一度轮回即将圆满,就让他死在冬天。
歌声里的春夏秋皆是虚妄,贴满墙面的生机也都是假的,只有未曾唱给他的冬日之歌才应和了现实的脚步,一切在漫天飞雪中重回“正轨”。
由爱故生恨,杀完人的男孩躺在死去的张真身旁,正如杀完人的张真躺在死去的妻儿的身旁。
没有光。
只剩从爱中生发的恨,从希望中生发的绝望。
呼吸,如向死而生的恶之花。
我的开头不应该是“在一个冬天的下午看完《呼吸》后心情沉痛、不能平静,无法从金基德电影中解脱”,事到如今,对待金基德必然要理性起来。
《时间》时是“再看”,这次是“又看”,可见这位老兄的效率确实是高(眼下依然期待小田切让加李娜英的《悲梦》,堪称迄今最具份量的卡司阵容)。
直观地对《呼吸》打个分数,大概相当于戛纳刊物2.1的评分(与王家卫的蓝莓夜接近),没有大突破,只有小亮点,还行。
喜欢者依然可以戴着眼罩、摒住呼吸继续支持,但《呼吸》不错一点当属它的结构小巧轻盈,片长也只有80来分钟,金基德的低成本速成创作依然特立独行,很难不引起人们的注意。
Spoiler Alert! (以下内容涉及剧情泄露,可能影响观看)1.重复延续的主题只要是金基德作品,不管是有意无意去设置一些细节表露个人特征,它们都能被影迷将无做有地一一翻出。
以下要说的,你可以不当一回事,但它们在《呼吸》中真实存在。
首先是开头出片名前的自残,之后还有几次溅血再演。
《时间》中作为变相自残的整容,居然被一伙人看出是抨击韩国整容业,现在回想还是不可理喻。
张震饰演的囚徒在不折不扣地自残寻死,猛刺喉咙的行为与塞鱼钩并无二异,均是出于恐惧,尤其是惩罚与死亡的恐惧。
他的行为又要联系及为何被判刑入狱,究竟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
在后面,《呼吸》的故事自然提到了相关一切。
此人灭妻杀女,当属大恶之徒。
类似自残还有他的撞墙,讽刺的是当妇人和他来了段感官世界般的交欢后,要将他窒息而死,他却表现出了逃避的恐惧。
其次是家中做雕塑的女人和中间一段阳台上的人偶道具,冰冷没有生命的物体。
这个可以追溯至金基德的美术本行和《野兽之都》、《时间》等多部片子。
在《时间》里有人不客气地批评了海边稀奇古怪的几何体,没办法,金基德的审美就是如此,太主流大众的他反倒看不上了。
同样的,对于春夏秋冬的故事形式,乃至死亡宿命的无法逃脱,这类陈列堆积并不陌生。
最后是《呼吸》的影片灵感,来自《空房间》里年轻人修炼隐身消失大法的西大门监狱(密室禁闭的空间束缚)。
得承认在某些时候,会好奇为什么是安排四个人蹲一间牢房,简陋的铺设实在叫人想起三池崇史《46亿年之恋》的同性爱。
2.影片故事的解读几个关系是要搞清楚的,囚犯和狱友、囚犯和妇人、妇人和丈夫等。
妇人给囚犯讲述的春夏秋冬,其实就是她和丈夫的美好点滴。
丈夫变心找小三,她的记忆复制献给了处于痛苦状态中的囚犯,约他分享。
囚犯过去的家庭(应该)和妇人的初始处境相当接近,比如妻子变心,他痛下杀手。
他们示好的开始就是讲述死亡体验,对于囚犯而言,死亡并不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他有过几次尝试。
他的内心阴暗很难去揭示清楚,不如留白给周围人对他的态度来进行解释。
妇人接近他、亲吻他甚至热烈交欢是喜欢他吗?
显然不是。
当丈夫回心转意后,她解脱得很轻松,可称之为务实。
之所以接完冬天的故事,既是让故事回到起点,也是弥补妇人对囚犯再度自残寻死的内心不安,墙壁的白灰即是冬天的壁纸,我们并不惊讶地看到丈夫和女儿在高墙外堆起雪人打雪仗,她与囚犯却在里面仪式般肉体交欢。
在这里有人要用上老套的救赎一词,何来救赎?
对于一个死刑犯,哪来的救赎余地。
说白,《呼吸》的关系之争就是爱情的角斗,受困一方要挽留离开的,妇人和丈夫之间冰冷无语,同性的妒火杀死囚犯。
死在爱自己的人手上,这不会是一个很坏的结局,即便他是个男人。
其他合力谋杀的狱友作翻滚状退出屏幕下方时,这个与死亡有约的故事正式终结。
妇人唱着欢快的歌曲,一家三口行驶在冬天白雪铺地的回家路上。
《呼吸》的故事并不难懂,难懂的是触成囚犯和妇人接触的监狱长,即是躲在监控器背后的金基德导演。
他藏身在后,从不露面。
这里已不能用常理去解释说这个人是否因待监狱太久有了窥淫癖——他是站在导演的身份上去控制整个个故事,让观众目睹剧情的展开前行,而不是一步到位。
他在控制镜头、按响警铃之余,还会干点切换画面的闲杂活(冬天一段),这无疑是助于观众的理解。
2.深呼吸的合理性这个故事需要合理性吗?
为什么监狱内的囚犯安危可以被新闻反复报导,为什么监狱长会允许他们做出格的肌肤之亲,又为什么其他狱友会合力反对囚犯的 “出轨”。
面对喜欢边缘人物的金基德,似乎很难平心静气地去将故事圆说。
它的合理性其实只是建立在监狱与家庭这两个室内空间上,监狱并非只是单纯的禁锢,更多是一种囚禁人的象征。
比方说妇人被婚姻及女儿所累,自知丈夫出轨却不断封闭。
不让囚犯开口,这是自残造成,又是另一种失语症。
现实中没有爱的囚徒,在幻灭的情感体验后,他避开了刑罚,死于爱人的掐杀。
这个逻辑又是什么,会面室的风光、歌声、自白,都充实了囚犯的空虚躯壳,但它们之后只是被烧掉的壁纸,妇人也不是真心爱他,他们每每又被强行拆开。
最后一次,妇人给了他漫长、真实的死亡体验,正如她在第一次所讲的那样。
有所顾念的囚犯害怕了,害怕这种热烈疯狂的死亡,他本能地逃避,如同一个失败者——就相当于妇人将所藏记忆倾泻于他,自己如愿地全身而退,甚至因为她的所作所为,丈夫也被挽回。
囚犯的死,反倒是个合乎情理的结局。
对于《呼吸》,金基德这样解释说:呼吸是一种围绕着死亡的行为。
当你呼出时,你必须吸入等量的空气,不然就会死。
当你持续这种等量的关系一直到老,其结局依然是死。
在这个故事里,囚犯实践了这一说法。
我们也可以将《呼吸》理解为一个散发死亡气息的故事,所以它经历四季,就在冬天作结。
所以影片与气管所在的喉咙会有诸多联系,借此,更是跟以往失语的金基德完整地缝合在了一起。
漫谈金基德:残酷背后的冰凉暖意(文:火神纪)为了那些不该被遗忘的经典;让我们一起,耐着性子,安安静静地回味。
——火神纪。
题记。
太多的商业电影如雨后春笋般噼里啪啦地冒了出来迅速地把我们彻底淹没;让本来已经不够安静的我们,像是被火上浇油一样变得愈加浮躁。
很多时候,我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看一部已经被人们淡忘了的电影。
当然,责任并不完全都在我们身上——据某电影机构的不完全统计,全世界每一年都有几千部电影诞生,并且保持一种逐年上升的态势;光是那些最新的电影已经足以让我们目不睱接了。
翻看老电影,不外乎两种人:出于对某位导演的迷恋而去翻看他的旧作,或者是那种口味与常人迥异的怪胎们。
不管是那一种,似乎都得耐得住寂寞——跟你看同样电影的人群也许并不很大,很多时候会发现,要找一个人跟你聊聊这部电影都很难;但是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当你找到这样一个人,你会发现——对方如同你一样痴迷。
除此之外,也许还必须有宽裕的闲暇时光。
不然只顾着眼前的一切就足以让你疲惫不堪应接不睱,如何去实现这种已经足以被称为奢侈的渴望呢。
好的电影,总会静静地呆在一边,等着有心人去将它挖掘出来。
我为何会喜欢老电影,似乎,我跟以上所说的种种多少都沾点边。
国内的影迷认识金基德(Ki-duk Kim),大多是因为2004年的一部《空房间》(3-Iron);但却不是因为电影本身,而是当这部电影在互联网上大肆流行时被偷换概念地改了另一个更具有穿透力的名字——《空房诱奸》。
把对情色的意淫强加于一部优秀的电影,强加于一个导演身上,强加于影迷身上。
一个被彻底误解了的金基德,一次莫名其妙的翻译,以及一群被彻底误导了的中国影迷;这是金基德的悲哀,也是中国电影引进机制的悲哀,更是中国影迷的悲哀呢。
每次说到金基德,或者他的电影,我总难免会提起《空房间》以及它的中国式译名。
以一部电影去评判一位伟大的导演是极不公平的极端事件,何况还是被人先断章取义地标题党了一把。
把金基德的作品归类于情色作品,这本身已经是中国电影业界一个极大的谬误,荒诞可笑之极。
纵观金基德的作品,虽说总不乏性爱场景的描写,但总是点到即止从不过火,而到了他的后期作品,比如前面说到的《空房间》或者07年的《呼吸》(Breath),均已经干净得近乎主流文艺,何来情色之说。
在中国,金基德却也许永远也脱不去那顶被情色定义的可耻帽子,根深蒂固先入为主已经把他一棍子打死盖棺定论了。
为什么在我的电影专栏里第一个想写的导演就是金基德,因为这关乎看电影的态度,以一种正确的姿态和观点来看待以及评价一部电影是非常必要的,这比最后得到的结论更重要得多。
我们从一部电影里能看到什么,这本身并不客观,更多的是受主观臆断所左右;以不同的角度去看待同样的事物,我们就会得到截然不同的结论。
我也许并不奢望能用我的文章去拨乱反正为金基德正名,但是我希望能把我所看到的那个金基德以及我所理解的金基德作品呈现给我的读者。
要更好地理解金基德的作品,首先也许必须要先粗略地了解一下金基德其人。
1960年生人,自小家境贫寒,初中学历,服兵役五年后退伍,30岁时自费游历欧洲两年,归国后开始利用闲暇时间创作剧本并由此走上了电影之路。
金基德的电影多是自编自导,是现今活跃在国际影坛上不多的几位创作型电影导演。
如果只是为了寻觅那些纯粹的美好,也许我们会对金基德的电影失望;他的电影其实从来不曾缺乏这种美好,只是我们必须挖开他残酷冷峻的表象深掘到其本质,我们才能找到我们所希望找到的东西。
而就算这样,我们所找到的美好,也仅仅只是那种带着冰凉的微暖。
或者说,我们是被那些美好童话喂养大的一代,我们衣食无忧,我们天真活泼;所以我们总是愿意去相信——所有故事总是美丽而感人的,或者它们至少也将会有一个圆满的幸福结局。
当然,光阴流逝将教给我们许多真理,比如——所有美丽而感人的故事只存在于那些耳熟能详的童话故事里,或者是那些即将变成耳熟能详的新童话故事里。
现实总是残酷地打破我们的梦想,但我们渐渐学会了一种百试百灵自我安慰的方式以排遣这种忧愁:我们并不是童话故事里那个王子或者公主,我们并不是故事的主角,所以我们没有能够享用到那个美好快乐的过程以及圆满幸福的结局。
现状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也许,所有人都不是王子或者公主,所有人都不是主角,所有人都必须去面对挫折和坎坷;王子和公主式的主角们只存活于童话故事里而不存在于现实生活中。
我们渐渐明白了“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的古训,我们也渐渐陷入了宋人方岳那种“可与语人无二三”的失语;可是我们却依旧天真地抱有奢望。
而太多的电影故事也深谙此道,所以它们在尽可能地满足我们这种无法实现的奢望。
这样做的结果自然是人人欢喜,我们在完成我们自欺欺人这个过程的同时,也完成了电影制作发行方对票房和期许,何乐而不为呢。
我们其实都已经不再相信那些美好的童话故事和圆满的幸福结局了,可是我们可以推脱说——现实的残酷将我们压抑得太久,所以我们应该躲进电影院里去喘口气。
潜意识里仅存的那点怀疑主义被彻底地抛置一边,在主观上的选择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不相信,但愿意去相信;当一个新的故事在我们愿意去相信的那一边的时候,我们的天平都毫无意外地倒向了非理智的一边。
因此,我们开始在谎言中继续成长。
直到有一天连我们自己也开始去相信,所有的谎言都是真实的,而所有的真实都是无奈的。
这其实是无可厚非的,因为我们都不愿意在每天被残酷的现实压迫之后,再进故事里去被同样残酷的所有再压迫一切。
很多人并不喜欢金基德的电影,因为他把我们愿意相信的一切都给剔除了,因为他把同样残酷的一切都残忍地横列在我们眼前。
在金基德的电影作品里,他只是试图来告诉我们一些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我们依旧不喜欢他。
因为没有人喜欢被刺破了梦想的气球之后还必须强颜欢笑地为对方歌功颂德;逃避现实,几乎是现代人一个无法根除的通病。
鲁迅先生曾经极其悲愤地写道——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可是现如今,真的猛士跟鲁迅先生生活的那个年代寥寥无几。
金基德也许算得上是猛士。
他的作品以过于接近现实而显得惨白、残酷、冷静而悲悯。
他赤裸裸地把现实中的种种真实的东西陈置在我们眼前,不加以修饰和装点,毫不避讳我们所想要逃避的所有一切,以至于我们都明白他所讲述的一切,但是大多数人依旧无法喜欢他。
可是,假如我们愿意去面对现实,我们会发现在那些残酷的种种冰凉背后,多少还隐藏着一些我们不易发现的温暖。
金基德的电影从来不缺少这样的温暖,而我们何尝正是因为这样的温暖而变得坚强,虽然我们不能只生活在美好的童话故事里,可是我们依旧坚强地活在这个世界上,随时准备着去迎接更惨淡的人生。
当我们把他的故事变成了现实而非童话;或者说,我们以一种更理智的成人视角来看待他所讲给我们听的每一个故事,我们会开始迷恋这个忠诚于现实忠诚于自我的导演。
我们是否喜欢这样的一个导演;其实,更多的时候在于我们是否有勇气去承认,我们生活着的这个世界,以及我们所看到的每一个故事,都不如我们所渴望的那样美好。
2009-3-7;己丑牛年丁卯二月辛亥十一。
晨8:36。
获奖作品年表:1993,《画家与死囚》(A Painter and A Criminal Condemned to Death)获剧作教育协会最佳剧本奖。
1994,《二次暴光》(Double Exposure)获韩国电影协会最佳剧本奖。
1995,《非法穿越》(Jaywalking)获韩国电影协会最佳剧本奖。
1999,《漂流欲室》(The Isle)给他带来了普遍性的国际赞誉——先后获得2000年威尼斯电影节竞赛单元NATPAC奖、圣丹斯影展的“世界电影奖”、2001年布鲁塞尔奇幻电影节Golden Raven奖、2001年葡萄牙FantasPorto电影节International Fantasy Film Award奖。
2001,《坏小子》(Bad Guy) 入围52届柏林电影节。
2003,《春去春又来》(Spring, Summer, Fall, Winter... and Spring)获西班牙拉斯帕尔玛斯国际电影节大奖和摄影奖。
2004,《撒玛利亚女孩》(Samaria)获柏林电影节竞赛单元最佳导演银熊奖。
2004,《空房间》(3-Iron)获威尼斯电影节导演奖。
2008,《悲梦》(Dream)获韩国影评赏颁奖最佳导演奖。
原名《金基德的成人童话Vol.01》;刊于《青年文学》2009年7号刊,总第319期,《声色》栏目;有删改,此为网络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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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展阅读链接:•《空房子》:安静的幸福 •《时间》:金基德的爱情观——流光飞逝之后;我们还能记得什么 •《鳄鱼藏尸日记》:阴秽底下潜藏着的美好 •《野兽之都》:终究被粉碎了的巴黎梦
太多人迷恋韩国电影,最开始我对韩国电影有些不屑一顾,可无数次的观影经历,竟也让我不可思议的成为了它的拥趸,我承认我喜欢韩国电影中情与色。
前几日,看了金基德的新作《呼吸》,看完后不自觉的回想了以前看过的一些韩国影片,《春逝》、《绿洲》、《外出》、《绿色椅子》、《密爱》、《空房间》、《幸福》《周末同床》,太多了,一次无法说全。
我问自己,到底是什么打动了我,突然悟出了一点,非常态爱情。
那种发生在特殊边缘人群,那种不能公布于众,在一个相对短暂的时间、相对狭窄的空间,半私密化的情感,那种无法永恒,无未来可言,甚至已超越责任、义务,几乎在道德边缘徘徊,如履薄冰、险象环生的艰难爱情。
奇怪,金基德、李沧东、许秦豪……那些韩国小众电影的导演,都不约而同的钟爱这样的题材,是偶然还是必然?
在主流媒体前,我们喜欢用忠贞不渝、海枯石烂来形容爱情,可人性中很多弱点,如自私、孤独、欲望、喜新厌旧、原始的性冲动,使爱情无法永恒。
今天,通过科学验证,我们已知道爱情的保鲜期只有十八个月,另外,周遭的一切,也让我们明白,淹没在巨大物质诱惑中的生活已早没有纯粹的爱情。
在电影中反复出现这样的爱情主题绝非偶然。
对于传统东方价值观包裹的爱情,我们知道,什么不可为,什么不能为,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们欲为之,我们已为之。
反观电影中的这一群体,我惊叹韩国影人对生活的观察与想象。
《绿洲》中的智障患者与刑满释放人员,《外出》中两个得知被爱侣背叛,沉浸在绝望与孤独中的陌路男女,《幸福》中两个身患绝症的男女,《绿色椅子》中两个跨越巨大年龄差异的男女,最可怕的是《周末同床》,原本一见钟情,两情相悦的男女,却偏偏独辟蹊径,踏上了一段发展地下情的不归路,形形色色的精神与肉体的重创者向你走来。
看多了,我甚至怀疑我们的情感太正常,还是我们根本不正常。
到底是什么使这些韩国影人都落入了表现非常态爱情的怪圈。
上千年的东方文化,固有的价值观,能让我们认同的是两相厮守,从一而终的爱情,而以上种种爱情在传统观念中都是被嗤之以鼻的。
中国与韩国,相似的文化背景,相近的东方式的价值观与道德观,经济的高速发展,物质的巨大丰富,每个人都渴望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上改变自我,也渴望遭遇不同的人,尝试不同的生活。
多元素的生活必然带来情感的迷惘,再加之现代生活的高密度、快节奏,凸显人性中的孤独,强烈的情感诉求成了急于填补的空白。
男男女女,来来往往,在情感世界里穿梭、寻觅,急不可耐,这时,非常态爱情付出了水面。
其实,依我看,爱情就是爱情,根本没有非常态和常态之分,只是东方文化对人性的禁锢太多,一旦打破一点,就沦为了非常态。
东方文化中的含蓄、内敛、自律教导我们追随美好、“正当”的爱情,教导我们压抑性欲,最后,我们不敢直视自己人性中的另一面,唯有艺术还可踏入禁区。
在艺术中,非常态等同于变态、畸形、罪恶,甚至不道德,但又不约而同的幻化成美。
东方文化本身较为压抑,封闭,如中国人将植物人为扭曲,变为盆景,用作观赏。
电影将发生爱情的男女设定为某些特殊群体,既是为了增强艺术感染力,因为人天生同情弱者,也是为了挖掘人性中最脆弱与最坚韧的一面。
既然是特殊群体,在精神和肉体上必然有极为脆弱的因子,他们身上都会有一根隐形的致命的情感导火线,欲望可能随时喷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极度的脆弱引燃的可能是极为热烈的情感,况且人在极为绝望的境遇中,对情感的追求却是无比的坚韧,那或许是爱情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了。
坚韧与脆弱,那种对比不可谓不是一种震撼。
在非常态中,爱情超越了一切,或许来的更真实,更原始、更纯粹、更热烈、更美丽。
我们迷恋非常态爱情的电影,其实也是因为半私密、地下的情感最大限度的满足了人的猎奇心理与窥探欲。
电影中的窥探情节可谓遍地开花,最著名的是希区柯克的《后窗》。
最近闹得轰轰烈烈的“艳照门”更是一处现实版的集体窥探。
人天生是猎奇动物,喜欢看不该看的东西。
生活中也在不断上演非常态爱情,可我们徒有耳闻,不能细窥。
网络时代最大限度的满足了我们每个人的窥探欲,可这样的窥探永远不会画上句号,韩国电影让我们高雅的窥探、唯美的窥探。
那些在东方氛围中愈演愈烈的情与色,那些在非常态中爆发的情感,让我看到,人的欲望太可怕,它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
银幕上的男男女女一出出的演,无论时间空间的转换,永无止尽,银幕下的我们一出出的看,无论性别、年龄、文化层次,永不厌倦。
摄像机是导演的眼睛,更是芸芸众生的眼睛,我们乐此不疲的在情与色中充当窥探的角色。
韩国电影的非常态爱情放大了人性中的欲望,欲望是罪,欲望也是美。
在窥探他人欲望的背后,在那些演绎非常态爱情的男女身上,在快被韩国电影的情与色淹没之时,我更多的也看到了自己。
一个女人,无意发现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有了情人,她的感情世界容不下一粒沙子,就像她失手滑落的白衬衣,沾上了灰尘,就宁愿把它扔到垃圾箱里。
她骗不了自己,即使她企图将发夹扔进池塘里,将她男人外遇的证据永沉湖底。
可是冰封的湖水,包容不了这枚惹祸的发夹。
就像金庸小说,天龙八部里段誉她娘,知道段王爷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就作践自己,将自己的身子给了大理城外破庙旁边的一个断腿乞丐。
这个女人,也选择把自己的感情安放在一个即将被判处死刑的犯人身上。
这样的选择很简单,她的雕塑,需要在密封的空间里完成。
她刻意的在囚室里营造春夏秋冬,刻意的让自己在他面前显得很快乐,囚犯真的以为这个女人爱上了自己,他绝望的人生有了期盼。
可是,这个女人只是将自己和他男人的记忆强行的复制在了犯人的身上,通过这样来雕塑一份她可以掌控的”爱情“。
在他的男人和情人断绝关系以后,女人发现,自己还可以接受沾上了灰尘的白衬衣,即使她的第一反应还是将这件白衬衣扔进垃圾箱里。
囚犯苦苦等待“冬”的来临,到了行刑前的一天,女人还是没有出现,他又一次选择了自残,这一次,不是出于对死的恐惧,而是希望能多活一天,再一次看到这个女人。
自残的工具和部位已经很熟悉了,这一次的自残,很顺手。
可能因为这个囚犯漂亮的眼睛,又或者,女人希望自己的雕像不再残缺。
她一手雕刻出来的”爱情“,需要她去完成。
这一次雕塑行为,没有了道具,没有了海报,铁栏杆外面就是冬天。
经历了一次从头到尾都不用脱裤子的性爱释放以后。
女人居然用自己的嘴死死的咬住囚犯的嘴唇,用手堵住囚犯的鼻子。
如果,囚犯没有反抗;女人将会第一次作出完整的雕塑。
可是这次的作品一如的残缺。
女人的嘴唇上沾满了鲜血,冷冷的看着惊恐未定的犯人。
犯人被带回了囚室,就像女人把自己的雕塑放进烤箱里一样,厚厚的门在他的身后关上了。
另外一个试图雕塑自己”爱情“的囚犯,面对不完整,甚至失败的作品,选择了和这个女人用榔头砸碎雕饰一样的方式---毁灭。
读不懂爱情,我只知道呼~~吸~~~。
推荐理由:金基德的囚室迷恋,这一次终于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
片 名:《呼吸》 导 演:金基德主 演:张震、朴智娥、夏正宇出品时间:2007年读 家:石头花园的歌女金基德的电影令人不快,但每每其作品问世,总还是要第一时间找来看,简直像是自虐。
看时,我总疑心他是在蓄意挑衅他的观众,为那些鼓起勇气探究他的人设置障碍,决不讨好决不逢迎,以一种莫名其妙的自命不凡,拒人于千里之外,于是我想,金基德其实是一个很寂寞的人吧。
《呼吸》讲了一个十分偏激绝望的故事。
说是一个妇人发现丈夫出轨,之后,她便跑去监狱跟素昧平生的死囚幽会。
反复向对方讲述自己幼年的一次濒死体验,又以大幅壁纸在监狱的会客室中造出四季,带给死囚恋爱的错觉。
而事实上,他跟她的关系从始到终都发生在一个白雪皑皑的冬天。
两人第二次见面,妇人对死囚说,“你的眼睛真漂亮。
”是,他的眼睛又长又静,像心事暗涌的少年的眼睛。
我看着他,突然想起来他像谁。
黄碧云在《失城》里写过一个男人叫陈路远,他杀死自己的妻和四个孩子,然后很安详地走去邻居家,请人报警,并且随和地跟对方聊起巴赫的音乐。
平静有礼得恐怖,我至今都记得黄碧云在其中有一个形容,很惊心,她说,“蓝蓝的月光静静隐着杀机”。
死囚因杀死妻儿入狱,在狱中已两度尝试自杀,均未遂。
他这个样子痴迷于死,恰是因为他太恐惧它了吧。
人性真是复杂、诡谲、充满似是而非的弯折和暗部。
人的身上往往同时表现出对生命的蔑视和对生命的贪恋,而此二者,有时甚至是互为因果的。
至于说那个被背叛的妇人,生着一张寡淡的清水脸,独自在家做雕塑时神情专注,手势凝练准确,应该是一个有着强大内心的女人吧。
在与死囚的最后一次会面中,她与他交欢,姿势热烈。
她还捏住死囚的鼻子,并与他接吻,几令他窒息而死。
而当他终于拼全力挣开,她就望着他,微弱地又很空洞地笑了笑。
是不是呢,其实她是想要借此告诉他,死不过就是像这个样子的,不要害怕。
他们看上去这么无趣这么平凡,但却做着各自能力范围里最不可思议的事。
为什么?
因为爱吗?
不,爱没有这么凉爽干脆以及暴戾。
对此,我的结论,是绝望。
只有绝望,能探向人性最幽微最不可告人的底部,驱谴人去到最非理性却又最合理性的所在。
面对着它,就像面对着深渊,多数时候是连追究也不可以有的。
金基德的囚室迷恋由来已久。
无论是《漂流欲室》中逼仄的船屋,抑或是《弓》中漂浮的渔船,还有《春夏秋冬又一春》中遗世独立的寺庙,乃至《空房间》中一个一个无人的空屋,上一部《时间》的场景转换固然增多,但事实上,那张几经整容而面目全非的脸,岂非生而为人的另一个囚室么?
一点也不美,一点也不暖,就像梦魇。
金基德渲染铺陈恶与冷,杜绝伪饰,连柔和的底色也不要,连微弱的光亮也不要。
片尾,这边厢,妇人与丈夫一道唱起从前的情歌,那边厢,睡梦中的死囚被牢友勒死,死时眼角沁出泪来。
这部电影,在我看来,实实在在是一捧恶之花。
它就像片中戳进喉部足以致命的牙刷柄,就像刺,是生命里随手可得又往往被视而不见的凶器。
它又像呼吸,极细微,又极沉重,并且极容易被忘记,只有失去时才被人想起。
它也像所有的美好、甘甜和温柔,瞬息万变,倏忽即逝,而当过后想起,难免不以为是一场幻觉。
沉默之生,暗哑之死,微小又盛大的绝望,在我们的世界里,比比皆是。
但即便如此,也请保持呼吸。
2008-2-24
我的公众号:逍遥兽
在一个没有阳光却也不阴霾的下午把《呼吸》和《蓝莓之夜》一起看完了。
把这两部片子放在一起的效果就像把金基德和王家卫放在朱老师的《艺术人生》上的效果。
在小军痛哭流涕的时候,基德老师一直不发一言,王老师已经在墨镜后面睡着了。
世界上虽然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但肯定可以找到两个都无时不刻都想着穿树叶的人。
《呼吸》和《蓝莓之夜》恰巧被我刻意解读成了穿着一样树叶两部片子。
金基德和王家卫都在树叶上刻上了一个红红的“爱”字。
不同的是,金基德像是用的姑娘们的经血,王家卫用的是姑娘们初夜的血。
《呼吸》继续着金基德一贯的玄乎。
出字幕的时候,我心里嘀咕了声“又被丫的震住了”。
要是金基德在茶馆里像郭德纲那样来一段把剧情讲一遍的相声,不管我有没有听懂,都会一声“吁……”表示我心底无限的敬仰。
跟家卫老师一样,金基德的水准已经固定在一个档次了,坏能坏到哪去呢?
何况我还是第一时间心底做出了只属于自己的刻意解读——爱和恨的纠缠。
这部片子在我心里有限的牛逼空间里争取了一个位置。
1、金基德用了张震,这是我没想到的。
张震在侯孝贤和王家卫的片子里被用邪乎了。
在《呼吸》里,张震表现依旧邪乎,很好很强大。
金基德下一部片子要用日本人,张震把角色演到了一个较高的位置,希望小日本再接再厉。
2、跟空房间里那个帅小伙一样,张震没有讲一句话。
金基德让张震不断的把类似塑料铅笔的东西刺向自己的颈部。
自杀比他杀要玄乎。
3、金基德让张震杀了老婆和孩子进了监狱。
警察抓他时,小伙子正睡在老婆孩子旁边。
可见他是爱她们的,只是因为她们做出了让他恨的事。
片中没有交代,这是我想的。
我一直相信,没有爱就没有恨的。
爱之深,恨之切。
4、片中女主角不漂亮,可能这是丈夫出轨的原因。
注意到这个女的是做雕塑的,只有内心有强烈想法的人才会表现在一堆石膏上。
这样的人是可怕的,所以悄无声息地走向了汉城监狱去找张震调情或者偷情。
因为这是丈夫最不能容忍的仅有的一种偷情方式。
这两个人是很和谐的,只要双方找的第三者过得去,都是默认的。
在我潮湿的内心中,这样的家庭是值得提倡的。
5、这个女人跟张震的约会是我在镜头中见过最浪漫的。
女人用四次探视给即将赴死的张震展现了四季。
想到了之前的《春夏秋冬又一春》。
金基德的轮回观念非常强烈。
他也许没有很强很明显的善恶观念,但有着刻意的爱恨情绪。
所以金基德的片子总是压抑的,但总是很变态的合理着。
6、最后一次探视,女主角终于和张震做爱了。
在一个多小时里,我有想过怎么这次金基德不表现“性”了呢?
正诧异的时候,金基德让张震带着手铐跟女主角做爱。
我坚信金基德不是AV导演,果然,这个女的是想秘密的杀死张震。
任何一个女人知道一个男人杀死老婆孩子之后,是有自己的是非观的。
我认为,这个女的想杀死张震。
金基德继续震住了我——在做爱时,女人仅仅用自己的小手捏住了张震的鼻子,嘴巴像一块抹布一样堵住了张震的小嘴。
可把张震憋坏了。
女人的劲还是小的,更何况这么高技术含量的杀人方法。
一直让张震充满希望的女人,让张震失望了。
之后,张震被执行死刑时,会是什么心情呢?
7、据我有限的旁门左道了解到,女子学校或者女人比较多的群体里容易有同性恋。
监狱就是符合这么一个特点的地方。
有个小白脸喜欢上了酷酷的张震。
金基德安排的煞费苦心啊!
在一个四人监狱里,小白脸是大家的共同财产,这时小白脸就有发言权了。
小白脸和其他两个一起偷张震的照片,最后一起配合着勒死了张震。
小白脸的爱最后也变成了恨。
同样是爱之深恨之切。
小白脸的爱情被一个女人轻而易举的夺走了,这个杀张震的理由再充分不过了。
勒死张震后,另外两个人闪开时太艺术了。
像是舞蹈中的动作,更像一出话剧。
8、女主角跟他丈夫和好了。
毕竟他们还有个孩子。
金基德用自己特有的极端方式表达了爱和恨,其实,这种极端是每个人心中隐藏的秘密。
如果不是一个长假,很难静下心来看一场需要安静的电影,比如金基德的新片《呼吸》。
看着张震在片子里一言不发的听着那个女人的回忆和心声,我就知道这又是一部金基德式的自我救赎,救赎的是女主角的爱情,而张震扮演的死囚只是这场救赎中不可或缺的道具而已,在这一层面上,影片并不难理解,难以理解的是张震该由谁来救赎。
和他交欢的女主角?
显然人家身在曹营心在汉;死亡?
可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张震却在逃避和恐惧;也许在爱慕他的同性狱友把它勒死时他流下的那几滴眼泪中能找到答案。
我们都需要救赎,只是在等待那个合适的时间和合适的人。
狱中监视器的另一头坐着导演,他看着这场救赎是如何开始又如何收场的,但他到底看出了什么,这只有他本人知道。
也许金基德安排的这个人物就是指每位观众吧,虽然之于电影我们是被动的,可至于怎么看、看出了什么,那完全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就算你从AV里看出了黑格尔和康德的哲学思想,那也是你的一笔财富,他人无权干涉。
孤独的中年女人和无语的死囚之间的救赎感情。
和《空房间》很相似,同样一个男人介入某个家庭,弥补爱情的创口;同样是一个囚犯徘徊在生死的两岸,为了拯救别人而牺牲了自己。
金基德吧自己安排成坐在摄像头后面偷窥的监狱长,面对妻子,丈夫是明目张胆的背叛,面对死囚,妻子是明目张胆的靠近与救赎。
用摄像头和监视器,把最隐秘的一切暴露给观众。
一会推进一会拉远的偷窥,一会是欲望一会是纯洁的切换。
还有死囚和狱友的断臂之情,束缚压抑,却饱含更深的救赎。
结局永远是让人窒息的。
于是乎,金基德式的不留余地的悲伤,使得故事永远在灰色的影调里勾勒偏执的人物肖像。
在《呼吸》中,金基德依然不遗余力的揭露人性和文明之劣根和无助,并且越来越现实,越来越冰冷冷。
这次的《呼吸》,不同于灵性的《空房子》、神性的《弓》、禅意的《春去春又来》以及通俗的《时间》,而是回复到当年《坏小子》的冷硬、晦涩的残酷氛围中,可谓是原味的金基德作品。
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
死刑犯张真和设计师妍虽然生命未亡,但魂魄早已死。
金基德设计的两个人物共性颇强,同样的遭人遗弃。
前者通过报复成为死囚,后者虽然自由但灵魂早以被判死刑。
以金基德的理念,角色的人生遭遇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命题。
《呼吸》的主题形式其实是常见的婚姻背叛和人性消沉。
作为不幸婚姻中的受害者,两人面对现实的反应几乎相同,通过极端的形式以期摆脱自我灭亡的阴影。
婚姻的好恶都是两个人的事情,这是必须承认的事实。
而独立的自我是一个人的事情,这也很重要。
当高温的爱通过婚姻转换为恒温时,人性对于过往的美丽会爆发一种怨怒。
“谁可能回到从前?
不可能!
”这是情感的常态,是自我的奢望。
因为自我,恒温变为冰点。
于是,男人可能花心,女人可能出墙;男人可能丧失自尊,女人可能怨恨终生。
张真和妍,因人之将死和被爱所欺而获得观者同情。
但金基德只将这段畸恋作为引人入目的形式而已,其核心还是一贯的揭示阴暗、鞭苔人性。
张真死一样的目光早已不包含丝毫美好情感。
具备这种眼神的人,不仅心中不存在他人,而且连自我也丧失了。
神情的所在是那种原始的、本能的兽性心态,绝望人独有。
人性回归兽性,就如张真狂暴的现实行为,就如张真等待死刑前的自绝,就如张真唾弃一样的对待暧昧他的小囚徒。
张真在金基德这里有着符号化的含义。
妍在形同死灰的生活中丧失了自我。
自己眼睁睁痛苦的看着、等着真正的自我正在一步步远离自己。
更可怕的是,能够找回自我的力量早已自己被长期对他人的宽容和忍耐所击溃。
人在这个时候,绝望带来恐惧,恐惧带来压抑,压抑则带来爆发。
于是,行尸走肉一般的妍看到死囚会感同身受。
而作为女人,作为正常的人,妍在金基德这里也是符号一个。
运用色彩和象征是金基德的长项,《呼吸》中比比皆是,完全的将生活环境彻底的灰色起来。
影片色调一派灰冷消沉,满目皆是冬日的干燥阳光和光秃秃的大地。
金基德为这个故事构建的颜色隐然将社会对于情感冲突所表现的无能全盘托出。
女人和死囚相会的房间被浓烈的色彩铺陈为春、夏、秋。
在色彩中,女人和男人跳舞、亲吻和做爱。
鲜艳的色彩同影片基调形成鲜明反差。
当大众入戏以为这是一种宣泄和象征之时,却意识到这不是真实的,只是墙纸的作用而已。
就如同逼真的塑料花,即使很美,却不是真的。
在这里,金基德的人文与现实强烈冲突起来。
女人身处在文明,有着现代住所和人工花园,还有长长不尽的高速公路和车流。
女人将飘落在地的新洗衣物坚决的丢到垃圾桶中,女人将文明象征的希腊雕塑狠命敲碎,女人在严冬穿着春装走在寒冷中,这些象征性的镜头语言都是金基德鞭苔现实的残酷表现。
现代社会中的人都是被孤独和绝望感侵袭的。
因为,所有的人都已经或正在丧失那个纯正的自我,一直活在虚空中。
影片一直表现着爱与被爱这个主题,尤其是后者。
爱与被爱缺一不可,一个人认真的去爱,势必付出,而无法得到被爱却是莫大的悲哀。
妍为家庭抛弃自我的爱好,却得不到丈夫的爱。
女人看到死囚的经历,笃信这个男人同样无法收获被爱而自绝。
女人找到男人,三次爱的付出激活了男人早已坍塌的美好之心。
男人回到牢房,小囚徒因为失去被爱的可能而发狂的压迫自己的爱。
女人从男人的反应中得到被爱的感受,进而找回自我,羞辱了背叛自己的丈夫。
男人因为得到被爱而变得为爱而软弱,让自己在囚犯中从被敬畏转换为被征服。
女人用背水而战的爱拯救了死囚,两者之爱最终的爆发在性爱中完成。
其实,这样的行为并没有升华什么。
相反,金基德却通过这场预期的性爱彻底的讽刺和攻击了现实。
金基德为两个符号化的悲情人物埋伏了大量的心理根基,而两者行为和行为产生的结果才是金基德最为愿意表达的。
这种表达实质衬托出金基德哲学中独特的人性走势。
之所以这场性爱可能发生,是金基德饰演的典狱长导演的。
这个只在显示器屏幕上隐约的“眼睛男”并未真正出场。
这个高高在上的权力者一直通过屏幕如看戏一般的遥控了剧情。
你以为他人文吗?
不!
这个角色被金基德影射为社会操控者(也许还是宗教)的无能无为,只能利用权力来作组成和拆散什么。
在金基德心里,也许不是在抨击什么指定的人群,却是更为残忍的认定,那文明中高高在上的权力,确实有着它永恒无力改变的东西。
女人的丈夫在目睹现场直播后惊愕无语,实实在在的自食其果。
有趣的是,随后,女人和丈夫在雪地里和女儿一起打起了雪仗。
金基德的这段戏煽情而唯美,让观者看到了人性中的和谐和美满。
这是女人的终极目的,背水而战的她终究通过奇特的复仇方式讨回了丈夫的人和心。
金基德的残酷之处往往如此——社会所提倡的所有美好事务都是不可信的,只有认真参解人性劣根的黑暗,如报复,如仇恨,如征服,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妍就是这样,从无助无望的黑暗中重新回到温馨中。
即使,大众的观感有些诡吊。
在爱与被爱中,死囚一直在获取爱。
而施与爱的女人一直在通过自己诡异的行为向自己证明自己的存在,在寻求真我的回归。
因而,死囚并未在被爱方面付出什么。
女人留给他的照片被疯狂的囚犯们传递,被生吞。
金基德在这里彻底的体现了雄性的劣根。
照片被男人们争夺、撕抢,化为乌有。
可是,当照片中的女人背影被模糊却传神的画到了墙上。
争斗中的男人们都安静慈祥了,将这片模糊的图画视为女神。
这就是男人天性中根深蒂固的问题,汲取大于付出,贪婪大于关怀。
金基德为女人的回归找了充足理由,为了孩子。
而金基德为这两位精神病患者,也找到了更现实的出处。
女人在他们最兴奋的时候,屏住了他的呼吸。
女人为曾经瞬间的窒息而叨扰一生,男人因怒而剥夺了他人生命。
没有呼吸,可以感受死亡。
女人的这个行为,不仅为风格象征性的点题,也为自己的心理障碍找到了出口。
因为,这个行为让死囚感受了他期盼以及他带给别人的死亡味道。
由此而止,这段畸恋奇特的将两个濒死之人生生的带回了正常轨迹中。
呼吸,是人之常情的生理功能。
它不能停顿,很重要,却不被关注。
金基德的《呼吸》,就是用这个道理说明——无论生活如何灿烂和阴霾,人终归都是要呼吸的,人性也是如此。
当人性丧失了呼吸,就如最初的张真和妍。
完全没看懂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金基德拍的片子节奏只比侯孝贤快一点,电影主题就是「丫有病」
感觉这导演也就是这点套路吧
我c。。。。。
越是期待越是哀怨
13年前看张震,现在为了看我河。怀疑这片儿的钱是不是全花在请演员上了(以及买壁纸)。这么简单的几处场景,像儿歌一样的故事和逻辑,经过多次复述而不断加强。老金特有的感情纠结,既拧巴又朴实,都市寓言的质感。我河演的老公心太宽了,不过话说回来一家人没事儿打打雪仗就不香吗?而且我河长得就是该有女儿的样子弹钢琴太帅了。上次肯定心向张震,这次站我河这边。这次看觉得那些狱友也挺有意思的,一屋子怪人,不容外界侵犯的小世界。这片儿太适合改编舞台剧了。监控器后面的居然是老金,以前没注意,正好形成场外身份的呼应。张震太惨了,总有各种人想害震。20071129说:我真的是C的人了,我也爱基德!!!张震的眼睛真的很漂亮~~莫名其妙的故事莫名其妙得打动着,最后小gay的泪水流下,我的泪痕居然和张震一样。(现在看到,感觉
老是想到春夏秋冬又一春……四季的概念真是玩不厌啊
沉默•暗哑•微小
没看进去,快进拖完。之后影评补剧情。
压抑沉闷的片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越看到后面越有料,特别是夫妻两在车上唱起歌的时候整个被感染到。
D9 CC-671
给人希望到给人绝望,这是要多大的自私。
张震不错
太过悲情的文艺...
好吧俺一点也不喜欢,甚至觉得脑壳疼,应该说是今年看过的最做作的电影了,而去年看的最做作的电影正是《空房间》,金基德就TM不会拍点正常人么?一部80分钟的电影还让人觉得浪费时间,属实牛逼。
四季是四天 我拿我生 断了你的流年
俺沒文化你可別蒙我啊!真是不懂這邏輯了,俺只看到了周旋在倆男神中的家庭主婦T T這跟呼吸有任何關係嗎?爲什麽去招惹死囚啊?!
爱一个人的最高点就是亲手杀死他吗?
小男友的大絕招女人的大絕招原來都是用來讓張震斷氣